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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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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文淳雙手捧著混元珠高舉過頭頂,灰色有點渾濁的混元珠在她手中慢慢的變紅, 最終變成了一粒澄澈的紅色珠子。與此同時, 紫氣東來,天上飄來一朵七色的祥雲。

耳邊似乎有隱隱仙樂作響, 紫色的鴻蒙之氣和金色的氣運金光洋洋灑灑的灑下,站在卿文淳身邊的卿如念他們都受益了。卿韻竹運氣最好,肉眼可見的, 她額頭上的皺紋減輕了許多。在眾人的目光下, 她從一個滿頭華發的老婦變成了和卿文淳差不多的中年婦人。

至於卿文淳, 她整個人的精氣神更是好了一大圈。整個人籠罩在霞光中,恍若仙人。

卿如許和卿如念他們沐浴在鴻蒙紫氣下, 他們能感覺到,他們的修為正在穩步上升。看著這個架勢,卿文淳的這個族長應該是被天道承認了。

卿文淳被承認了,卿文皓要瘋了。誰會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?卿文皓本來想著, 他有一定的優勢才會回來。他是兒子,他是卿韻竹唯一的兒子, 如果族長之位被卿文柔和卿文婉得了, 他還能以兒子的身份回來鬧一鬧。

若是做族長的是卿如許和卿如念,他好歹是他們的父親,他回來應該也能受到禮待。可是為什麽會是卿文淳?!卿文淳……不, 杜淳,她是自己看不上的媳婦啊!

卿文淳會什麽啊,卿文淳不溫柔不漂亮也不善解人意。母親這是瘋了才會將族長信物交給她!他不服!

卿文皓當場就跳起來了:“母親!我不服!混元珠是卿家至寶, 誰拿到都會有這樣的異相!我不服!”他覺得,若是他拿到混元珠,一定會像杜淳一樣引來鴻蒙紫光和功德金光。

說到底這就是個靈寶,用來裝裝樣子的,誰拿都是這樣!

卿文皓臉都扭曲了,他憤怒的指著卿文淳的臉:“你敢不敢讓我捧著混元珠,若是天道也能降下旨意,那就證明我也能當族長!”

卿韻竹失望的嘆了一口氣,她看向卿文淳:“淳兒,現在你是家主,卿家的事情有你一個人說了算。你要怎麽做,母親都支持。”她真是太後悔了,她怎麽生了這麽個貨色?

卿文淳淡定的將混元珠捧到卿文皓面前,她眼神冷漠:“請便。”卿文皓二話不說就奪過了混元珠,他瘋狂又激動的將混元珠舉過頭頂:“天道在上,卿家卿文皓是否也能做族長,還請天道降下旨意!!”

素玲兒和卿如歸也不哭了,他們緊張的看著卿文皓。卿文皓手中的混元珠果然發亮了,漸漸的變成了通透的紅色。難道真的像是卿文皓想的那樣,誰拿到混元珠都是這樣的效果嗎?

這時候,天邊開始雲朵翻滾,剛剛祥瑞的七色彩雲變成了烏壓壓的黑雲,沈悶的雷聲從烏雲中傳來。卿文皓驚疑的放下了珠子,他怎麽覺得不太對勁呢?

“轟——”不等卿文皓有反應的時間,天上降下了一道水桶粗的雷,筆直的劈到了卿文皓的身上!用修士們的話來說,這輩子,還沒見過這麽直的雷。

除了這道雷外,還有三條手指一般粗的雷劫,雷劫重重的打到素玲兒、卿如歸和花輕語面前,嚇得這三人尖叫了一下跳了起來。不過他們並沒有受傷,雷劫似乎只是給他們一個警告。

但是卿文皓就沒有這麽幸運了,他當場就被雷劈得皮開肉綻,他全身焦黑,兩只眼睛翻了翻,然後噗通一聲向前倒去。他手中的混元珠滾落,混元珠上面的紅色散去,又變成了混沌色。

素玲兒和卿如歸尖叫了起來:“夫君/爹爹!!”這兩人上前跪在焦炭一般的卿文皓身邊,素玲兒想伸出手去觸碰卿文皓,可是剛碰到卿文皓,他身上被劈焦的肉就落了一塊下來,嚇得她花容失色。

混元珠在地上滾著,滾到了卿文淳腳邊。卿文淳彎腰撿起了混元珠:“天道已經降下旨意,你不配做卿家家主。如今你可心服口服了?”

素玲兒驚恐萬狀,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。她跪在地上,覺得自己的面皮被扯下來在地上踩了無數腳,她又羞愧又憤怒,連帶著對卿文皓的擔憂都輕了很多。

卿文淳拱手對圍觀的修士說道:“各位道友,歡迎諸位前來參加我母親的大壽。發生了一點小插曲,希望不要影響諸位的雅興。”旁邊的修士見沒什麽要看的了,他們紛紛收回了神識。

卿文淳將混元珠放到盒子裏面收了起來,她攙扶著卿韻竹:“母親,我們進去吧。”竟然一個眼神都不給地上的卿文皓。

卿韻竹和卿文淳進門之後,卿家的人和客人也都回去了。走在最後花容失色的花夫人緊張的看了看卿文皓,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著大部隊進門了。卿家的大門,在卿文皓面前重重的關上了。

卿文皓還有意識,他雙眼都是血絲,死死的看著緊閉的大門。他想嘶喊,想憤怒,可是他現在只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。

素玲兒哭了起來:“夫君,這可怎麽辦啊?怎麽辦啊?你讓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後怎麽辦啊?”她嚎了幾聲,然後擦了擦淚站起身指著卿家大門罵了起來:“喪盡天良啊,卿家人被雷劈成了這樣,你們卿家竟然沒有一個人管他!”

卿文皓對卿家失望了,他哀求著看著素玲兒,好在他還不是一無所有,他還有玲兒,還有如歸,他還有素家。

素玲兒哭了幾聲:“夫君,你不要覺得我無情,如今你成了這樣,素家必定容不下你了。我若是帶著你,我和如歸都活不下去。你不要怪我們,你不要怪我們……”

卿如歸跪在卿文皓身邊也哭了起來:“爹爹,我以後會為你報仇的!”

卿文皓:……我還沒死啊,我還能搶救一下!

可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素玲兒和卿如歸走開了,他目眥盡裂,卻無法動彈。他只能發出焦急憤怒意義不明的哼哼聲,最終他看到素玲兒乘著他們來時的鸞車飛走了。卿文皓就像是一條死狗一般攤在卿府門前,這一刻,他想到了死。

卿府內高朋滿座,寒暄聲不絕於耳。卿文皓就這麽聽著,他覺得他被整個世界拋棄了。

他曾經以為卿府是一個牢籠,困住了他,讓他沒有自由。他喜歡的是素玲兒,素玲兒嬌俏可愛溫柔解意,不像家中不解風情的杜淳死板板,他從卿家離家出走的時候,以為自己得到了整個世界。

外面的世界海闊天空,多自在啊。他那時候不知天高地厚,以為自己能闖出一番事業。結果他用大半生的時間證明,他只是個普通人,離開了卿家,他沒有任何優勢。

所以他又回來了,想要爭得一席之地。他現在才知道,原來在當日他離開卿家的時候,他就親手掐斷了自己唯一的退路。卿文皓躺在地上,他身上落下的肉引來了幾只拉車的靈獸,靈獸們圍著他轉轉,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身上,他驚恐的發現,他沒有任何知覺了。

卿文皓心中生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,他覺得,他以後可能一直會這樣,好不了了。

小廝在卿文淳耳邊低聲說了什麽,卿文淳面色平靜的吩咐道:“帶他去醫館,卿府在山外有一個小別院,等他出了別院就讓他住在那裏。”

坐在桌邊的卿韻竹聽到卿文淳這麽說,她只是搖搖頭嘆了一聲。她知道,卿文淳能這麽做,只是看在卿文皓是她孩子的父親這點上。

卿家大權旁落,分家的人哼哼唧唧卻沒有辦法。如果是卿如許他們,或許他們還能翻出一點浪花來。可是卿文淳這些年對卿家的家業了解的很多。還能怎麽辦?只能老老實實的縮著脖子。

另外一個縮著脖子的就是花輕語了,自從被雷警告了一下,她到現在面色還發白。她瑟縮的看著卿文淳,同樣是卿家的媳婦,卿文淳就能做家主,她卻險些被雷劈。以後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,萬一還有下次雷劫,雷劫估計不會劈歪了。

整場宴會非常成功,卿家一下做了兩件大事,賓主盡歡。

卿韻竹和卿文淳敬酒的時候敬到一張靠近角落的桌子時,只見有一張椅子空著,上面放著一個紅色的布包。打開一看,只見一株風骨傲然的素心蘭被包裹在裏面。卿文淳詫異道:“不知是何方道友,怎留下禮物人卻離開了?”

卿韻竹看了看卿如許和卿如念,這兩孩子一個看天一個看地。卿韻竹道:“此時說來話長,這禮物先收下吧。”

溫衡有些遺憾,他都沒能等到他喜歡的燴肉上來就提前走了。不過他也沒虧,他趁著其他道友看戲的時候已經吃飽了。至於為什麽不和卿文淳還有卿韻竹他們打個照面,他覺得在這種場合不適應。

溫衡回來的挺早,他躺在躺椅上晃悠悠的吹著風曬著太陽。他翻出他的引薦信看了看,離陌仙尊已經在他的引薦信上點亮了下面一界,過不了幾天,他就要收拾收拾出發去上面一界了。

譚天笑捧著符篆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溫衡瞇著眼睛笑容滿面。他笑道:“師尊心情不錯,可是有什麽好事發生了?”溫衡看了看天笑的臉色:“我看天笑春風得意,應當是有好事發生了。”

譚天笑道:“方才我收到了卓師兄的符篆,卓師兄說,離恨界的飛仙樓在其他道友的幫助之下應該會提前三月完工。師尊,我給您打個包票,用不了一年,下八界最好的酒樓還是我們飛仙樓。”

有陣法有符篆,下八界之間穿梭變得非常容易。溫衡笑道:“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,慢慢來麽。對了,有符篆嗎?我和老邵聊聊天。”

譚天笑從懷裏掏出一疊符篆還不忘關照一句:“很貴的哦,師尊省著點用哦。”溫衡摸摸鼻子,好麽,他曾經信誓旦旦要賺錢,結果現在一分錢都沒賺到。

卿如念曾經對他說,只要他在卿府住上半月,會給自己六千五百條靈脈,加上素心蘭的錢,他可以的一萬一千條靈脈。可是他只在卿府住了一夜,素心蘭也送給卿文淳當賀禮了。溫衡苦著臉,他又成了不會賺錢只會花錢的人了。慘啊,天下有比他更慘的師尊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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符篆燃起的時候,邵寧正忙得不可開交。溫衡瞅著邵寧的背影幽幽的說道:“老邵。”邵寧唬了一跳,手裏提著的東西差點砸了一地,不過發現是溫衡之後,邵寧就樂了:“哎呀,老溫!怎麽了你?怎麽躺躺椅上了?受傷了?”

溫衡打了個嗝:“剛剛去吃酒席,吃撐了。”邵寧捂臉:“你啊……對了,你在上面還好不?聽不凡說,你一下接管了四界?躺下了?”

溫衡幽怨的說道:“是啊,躺下了,動彈不得。你也不來看我。”邵寧溫柔的笑了:“得了吧,你哪裏需要我看,你分明是需要蓮先生看啊。”

說起這個,溫衡怨念更深:“剛到離愁界,無殤就走了,我就只有一個人。”邵寧樂了:“原來如此啊,難怪這麽幽怨,合著是沒人疼你,你寂寞了吧?別著急啊,不凡這裏快弄好了。”

這時候,邵寧那邊的符篆中傳來了白芝麻的聲音:“劍仙,你是在同恩公說話嗎?”說著白芝麻的臉出現在符篆中,這才多久沒見白芝麻啊,芝麻的臉好像又白又圓了點,看著更美了。

溫衡樂了:“對了芝麻,我跟你說個事。還是讓他們跟你說吧。”說著溫衡亮起嗓子吼了起來:“白棉花!白雲朵!快過來跟你們的老祖宗說話!”

白芝麻一驚,他腦門上突然就冒出了兩個狐貍耳朵:“等等!是我的小輩嗎?我還沒準備好,我還沒準備好!啊啊啊!!”

白芝麻早就聽溫衡說過這事,可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能見到自己的後人。溫衡這段時間根本就忘了這事,這是聽到白芝麻說話才想起來,不然估計要等陣法全部弄好,狐貍們相聚的時候才能認親了。

白棉花很快就跑了過來,她從後面飛撲過來抱住了溫衡,一對巨乳就梗在了溫衡兩耳旁邊。棉花雙眼亮晶晶:“祖宗在哪裏哪?”

白棉花臉一下就紅了,他的眼中冒出了晶瑩的淚花:“不愧是我雪玉狐的姑娘,一個個都這麽好看!”白棉花一看符篆中正在說話的人,她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:“老祖,我是白棉花!”

然後白芝麻就哭的稀裏嘩啦了,白芝麻撲在邵寧懷中哭的稀裏嘩啦:“嗚嗚嗚,我不是一個人,我有小輩,我有族人!嗚嗚嗚……”可憐邵寧的袍子,糊了一堆的眼淚鼻涕。

白棉花詫異的問溫衡:“我祖宗他怎麽了?”溫衡道:“看到你太開心,喜極而泣了。”

白棉花開心的對著符篆說道:“老祖,我看到你也很開心,等我們飛仙樓內部的陣法通了,我們就可以去找你啦!”白棉花無意之中說出了狗子和天笑最近一直在忙的事。沒錯,通向下八界的陣法他們只準備裝在飛仙樓和千機閣中,這種機密的並且能創收的東西,必須自己牢牢掌控。

白棉花哭的更慘了:“嗚嗚嗚,我的小輩真可愛。小乖乖,老祖看到你太高興了。”白棉花被白芝麻一哭,眼眶也紅了。兩只狐貍隔著符篆憶苦思甜去了。

溫衡又點了一張符篆,他和邵寧在這邊說道:“我準備過幾天就去上界。”邵寧:“這麽快就上去嗎?你難得找到狗子他們,不在那邊多呆一段時間嗎?”

溫衡道:“雖然很想呆,但是上界還有更多的弟子沒找到,還有靈犀,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。”邵寧也糾結了:“是啊,按道理說靈犀是我們裏面最聰明的,他不至於現在都沒找到我們,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被困住了。”

兩人說了幾句話,那邊兩只狐貍隔著符篆放聲大哭,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什麽事情了。最後狐貍們的符篆滅了,溫衡和邵寧就將符篆交給他們,讓他們繼續聊聊。

一下午,白棉花和白芝麻兩人用掉了一打符篆,哭得眼睛都腫了。最後把溫衡的符篆全部用光了,他們才依依不舍的道別了。

就這樣白棉花還不滿足:“嗚嗚嗚,天殺的上界,符篆堅持時間竟然只有一盞茶,下界都能堅持一炷香!!”白棉花擤了一把鼻涕。溫衡給她遞帕子:“別哭了,等陣法建好了,你們可以天天見面。對了,為什麽只有你?雲朵和盈盈呢?”

白棉花說道:“雲朵和狗子跟離陌仙尊出去了,盈盈在教新收的女修們跳舞。嗯,我不能再說了,我也要教她們呢。”說著白棉花飄然離去,溫衡看著一地的用完的符篆頭上垂下冷汗,這……現在才想起來自己在幹什麽?

暮色降臨的時候,卿如許和卿如念帶著兩個戴著鬥篷的人來到了飛仙樓。溫衡又在房間中給無殤寫信,卿如念敲門的時候,溫衡放下了筆去開門:“乖孫。”

兩個孩子後面的人是卿韻竹和卿文淳,沒想到卿家新舊兩個家主繼任和卸任之後第一件事竟然是來找溫衡。

卿文淳對著溫衡行了個大禮:“侄女卿文淳拜見舅舅。”溫衡連忙拉起她:“卿家主折煞溫衡了,快起來快起來。”這種感覺太微妙了,卿文淳看著比溫衡還要大,溫衡覺得自己還小呢。

溫衡對卿家兩個女人說道:“叫我散人、溫道友,或者叫我溫衡都行。”卿如許張張口:“舅公……”溫衡樂道:“哎。”眾人:……什麽意思?不接受卿文淳,卻能接受兩個孩子?

溫衡就是這麽雙標來著,他其實就是想感受一下小輩叫他的感覺。

卿韻竹道:“散人,你的事情我聽兩個孩子說了。我也知道你是怎麽想的,我們都理解。”脫胎換骨重新飛升,溫衡和曾經的軒轅衡有本質的區別。卿韻竹雖然想在溫衡身上找曾經神威太子的痕跡,可是她也承認,溫衡和軒轅衡除了是一個相貌之外,其他的差異太大了。

溫衡笑呵呵的請四人坐下,他從儲物袋中取出點心和果汁招待他們:“來,不著急,慢慢說。”

從何說起呢,想說的太多了。溫衡和軒轅衡之間隔了萬年。萬年是一段太長太長的時間,長到很多事情都已經模糊。卿韻竹懷念的看著溫衡的臉,最終她和腦海中那個清風明月一樣的小衡哥哥告別,接受了溫衡這個更加鮮活生動的人。

溫衡對待女修一直都客客氣氣,這是卿文淳第二次見到他。坦白的說,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卿文淳將溫衡當成了如念的爐鼎,並沒有正眼看他。可是這一次她認真的看了,才驚覺這竟然是這麽出色的一個男人。

卿韻竹不好意思的說道:“沒想到飛仙樓是散人的產業,若是早知道,先前早就找飛仙樓合作了。”溫衡樂道:“這話說的,好像飛仙樓是沾了我的光一樣。”

其實……還真是這樣。本來這次宴席,卿韻竹準備叫上界的的醉仙樓下來承辦,是卿如許和卿如念舉薦,她們才臨時換的飛仙樓。

不過這一次卿府宴席非常成功,飛仙樓的菜色和服務得到了一大票仙人的肯定。拋開她和溫衡私人感情公平的說句話,她覺得飛仙樓比曾經的醉仙樓做的好。假以時日,飛仙樓必定能在仙界闖出一番名堂。

她們這次來可不止是為了飛仙樓,她們是來感謝溫衡的。卿如許和卿如念沒能經得住祖母和母親的連番逼問,他們把之前自己做的糊塗事和溫衡幫他們的事全部都招了。責罰少不了,等兩人從飛仙樓回去之後,還要跪祠堂。

她們明白現在的溫衡代表著什麽,溫衡一出現,就代表不久的將來,天界的局勢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。在她們兩個問清溫衡的現狀之後,兩人也遲疑了片刻。不過片刻之後,她們對視一眼,都做好了決定。

於情上,卿家自古就和神威太子一條戰線,若是他們想要明哲保身,也不至於淪落成今天這個地步。於理上,溫衡一出現就幫他們救了卿如許,還幫卿家穩定了局勢,她們該來表達謝意。

今天她們過來,就證明她們已經站好隊了。不管將來溫衡是輸是贏,她們和卿家都會和溫衡一條線。

溫衡卻沒想這麽多,飛升之後難得有人來找他,他來了興致,他對卿家沒什麽印象了。若不是遇到卿如許,他可能就和卿家錯開了。

卿如許責怪卿如念道:“我之前不知道如念做的荒唐事,直到今天看到舅公留下的素心蘭,才知道原來他竟然對舅公說過那麽冒犯的話。”卿如念低著頭:“舅公,我錯了。”

溫衡大方的擺擺手:“多大點事,再說了,我也沒吃虧。都是自家人,這點不要放在心上。”話雖如此,他還是心疼他那沒能撈到手的一千一百條靈脈啊。

卿文淳笑道:“這是我管教無法,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的懲罰卿如念。”溫衡趕緊為卿如念解圍:“可不能再懲罰了,如念又沒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,我這不是好好的麽,這事到此為止,誰都不許提了。再說這孩子純孝,找蘭花也是為了給老太君祝壽。”

卿韻竹笑容滿面:“這兩孩子就是孝順,哦,對了,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。”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溫衡先前提過去的禮盒,“這是……道木葉片?”

卿韻竹故意壓低了聲音,生怕被人聽到:“這麽珍貴的寶貝,散人怎可隨意贈人?若是被別人發現了,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風血雨。您快收回去,這可使不得。”

溫衡眨眨眼,他早上出發的時候實在想不到能送什麽給老太君了,於是就揪了三片葉子放盒子裏。看到卿韻竹惶恐的樣子,溫衡覺得他不是送了個葉子,而是送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。他先前還想著,老太君看到三片葉子會不會覺得有人在惡作劇。

卿韻竹不比其他人,她滄桑的說道:“幼時在上界,道木葉片是修覆神魂的至寶,千年才能生出一片。父親在世的時候我有幸見到過,因而認識。散人雖說持有新木,可也要謹慎對待,切不可因為我損毀道木。”

溫衡撓撓臉頰抓住了重點:“上界的道木葉子長得這麽慢?”卿韻竹點頭:“軒轅太子隕落前,上界道木就只剩了一百零八片葉子。葉片少一片,就要歷經千年才能長出,仙人神魂受損,就要去天帝那邊求一片葉片,道木葉片往往沒能長出就被預定了。卿家到離傷界六千多年,上界的道木葉片應該更少了。”

溫衡將盒子推回去:“沒事,我的道木沒那麽嬌弱。”他的道木枝繁葉茂,有時候小義或者雲清還要揪幾片做裝飾,少上一片會長出幾百片幾千片。只要道果不少,問題都不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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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溫衡這麽說,卿韻竹想到了她最關心的問題:“我們此次來,就是想見見道木。不知散人可否讓我們見見?”溫衡笑呵呵的把討飯棍橫放在桌上:“喏,看吧。”

卿韻竹和卿文淳頭上垂下冷汗,這道木,和想象中不一樣啊。溫衡解釋道:“這是道木的一個分枝,真正的道木在道木空間中,現在道木太大了,無法移動,我飛升的時候就把它留在下界,只帶了棍棍上來。”

討飯棍上的小葉片拍著,柔韌的葉片卷曲起來扭吧扭吧,聽到溫衡說它的事情,它挺得意的。

卿韻竹自言自語:“是了是了,既然能飛升,必定已經頂天立地,自然不能隨便移動。”溫衡道:“現在它的根系已經延伸到離傷界,可能不久的將來,你就會看到它。”

卿韻竹再擡頭的時候,眼中都是亮光:“既然散人如此信任我們,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了我們。那我們也該將卿家的秘密告訴給您。”卿韻竹對卿文淳點點頭,卿文淳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,她打開錦盒,錦盒中放著灰色的混元珠。

溫衡奇怪的看著卿韻竹:“這是什麽意思?”

卿韻竹對溫衡說道:“散人可能不知道,混沌四寶和道木相輔相成。相傳上古時期,混沌中孕育出了四件寶貝,分別是混沌青蓮、開天斧、混元珠、造化玉牒。

混沌青蓮為天地間第一縷生機幻化而成,若是能制成靈寶,必將威力無窮。當時的神威太子,也就是軒轅衡,成年歷練時從混沌海中帶回了混沌青蓮,當時仙界震動。無數的煉器大師跪拜在太子的面前懇求為他打造青蓮武器。可是軒轅太子拒絕了,他說,死物怎能比得上天然的造化。

他將混沌青蓮栽種了起來,在接下來的數千年時光中,他一直好好的守著青蓮。可惜□□開始的時候,有人挖走了青蓮,到現在為止,青蓮都下落不明。”

溫衡嘴角挑起笑意,他知道混沌青蓮在哪裏啊。軒轅衡總算做了件好事,若是他當時將無殤給練了,現在他就沒有道侶了。

卿韻竹說道:“開天斧是混沌孕育的第二件至寶,正是有它劈開混沌,才有了我們現在的天地。開天斧力量驚人,持有者能掌控天下所有力量。”溫衡知道這個,他在下界看畫本子的時候,那些腦洞大開的文人寫了很多故事,裏面就有開天斧。

“混沌珠,是混沌孕育的第三件靈寶。混沌珠能遮掩天機,有它在,那些修煉天機道或者神道的修士沒辦法窺探天機。”溫衡看了看混元珠,他怎麽覺得混元珠是他的克星來著?他最擅長的就是窺探天機啊,這東西能遮掩天機……

不對啊,道木就是天道的代名詞,豈不是說明有混沌珠在,他的道木就沒有人能窺探?後知後覺的溫衡突然想到了這點,他就覺得混沌珠順眼了些。

“最後一件至寶,名為造化玉牒。這個寶貝能生出三千大道……”等等,這個設定為什麽這麽熟悉?溫衡瞅了瞅討飯棍,道木不就是天道的代名詞嗎?難道……道木是玉牒生出來的??

溫衡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身冷汗,難以想象棍棍對著一塊玉喊母親的場面。

“傳說中,上古發了大水,持有造化玉牒的大能體恤天下人無處可躲,便將造化玉牒丟在大水中。洪水中造化玉牒變成了鼎天道木,洪水中的人們在有了能安身的之處。”溫衡看了看討飯棍,原來不是玉生了道木,而是玉變成了道木?

“除了最後的造化玉牒沒人見過,其他的三寶,都曾有人見過,都是活生生的。”卿韻竹說道,“可是現在,混沌青蓮下落不明。開天斧在天帝軒轅律手中,混沌珠在卿家人手裏……上古四寶,只剩下了兩寶。”

“神威太子隕落之後,素家為了得到混沌珠對卿家進行了打擊報覆,卿家血流成河,總算不辱使命……”卿韻竹看著混沌珠,“卿家成也因混沌珠,敗也因它。如今也算物歸原主了。”

卿韻竹將混沌珠推給溫衡:“歷來仙帝繼位,必須得到三寶,在天道的祝福下才能繼位。當年神威太子集齊了三寶,可是他卻被宵小陷害隕落,如今您回來了。無論您是否要做天帝,這三樣靈寶,您必須緊緊的掌握在手中。因為這三樣靈寶,握在您的手中,能讓道木蓬勃生長。握在敵人手中,能毀了您的道木。”

溫衡怔怔的看著卿韻竹:“這不妥吧?”卿韻竹竟然就將卿家的傳家寶給了溫衡?

卿韻竹輕松的說道:“我的姑母,您的母親,之所以能成為當時的天後,便是卿家有混沌珠的原因。這本來就是卿家為神威太子準備的禮物,兜兜轉轉上萬年,如今才真正到您的手中。希望您能善待它,將它好好的利用起來。”

溫衡亞歷山大,他苦著臉問道:“我……”能拒絕嗎?混沌四寶的傳說他聽聽就行了,誰知道這些傳說是不是真的?上古的故事難免有誇大的成分。他之前只能真的蓮無殤是混沌青蓮,其他的三寶,他剛聽到。

一上來就拿了人家傳家寶,這個比連吃帶打包惡劣多了啊。溫衡樂觀的說道:“我雖然身懷道木,可是混沌珠在我手中,我不知道怎麽用,放在我這裏弄丟了,我到時候沒辦法跟你交代啊。這可是卿家的傳家寶?萬一將來卿家要用這個選出新族長了,到時候我拿不出來怎麽辦?”

卿韻竹說道:“不需要交代,本來就是你的東西。卿家家主傳承沒有信物也沒關系,我相信淳兒,她一定能選到最合適的人做家主。”卿文淳笑道:“母親放心,卿家一定會長久的傳承下去。”

溫衡麻爪子了,他瞅著桌子上的混沌珠,不知道是不是他產生錯覺了,他覺得混沌珠變紅了。溫衡心裏一個咯噔,可別招來什麽雷劫啊,這是混沌海的東西,還歸在上界道木下,弄不好叛變了,他被劈一下沒關系。卿家四個人可經不住劈啊。

溫衡正考慮要不要將混沌珠收起來,只見討飯棍眼疾手快的伸出了樹根卷住了混沌珠。溫衡:!!!這感覺就像是帶著自己的孩子去別人家,自己在努力保持高風亮節,孩子卻卷著人家的東西跑了的感覺。

溫衡一把提著討飯棍:“吐出來!這不是你的東西!”討飯棍毫無畏懼,它利落的將混沌珠收到了道木空間去了,溫衡摳都沒摳出來。

溫衡傻眼了,他和兩片小葉子大眼瞪小眼:“你怎麽什麽都要?”討飯棍的小葉子啪啪啪的拍著,看起來非常的開心。好吧,得了好東西,難怪會開心。

卿韻竹笑道:“你看,即便你不要,道木也是需要的。收下吧,你不知道怎麽用,道木會知道。”都成這樣了,溫衡還能說什麽,他只能對著卿韻竹和卿文淳行了個大禮:“多謝。”

一開始他還心疼他那一千多靈脈,現在看來,卿家損失太大了。比他的損失大了千百倍啊!

卿韻竹放松道:“這麽多年提心吊膽,總算物歸原主,以後我再也不要擔心混沌珠被人偷走了。”卿家因為這顆珠子風光過也敗落過,他們從上界權利中心搬到了離傷界,也是因為素家得不到珠子一直在迫害。現在將珠子交出去了,卿韻竹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。

溫衡說道:“若是卿家的對頭發現混沌珠已經不在卿家了,他們會不會對付你們?”卿文淳聽到這話笑了:“今日,我當著眾多修士的面展示了混沌珠,他們一定不會想到今天晚上混沌珠就已經不在卿家了。只要您不說,這個秘密能夠瞞到下任家主接管卿家的時候。”

而那時候卿家是什麽樣子,天界是什麽樣子,誰都說不準。

不得不說卿文淳是個非常睿智的女修,溫衡的糾結在她三言兩語下就被化解了。溫衡對著她豎起大拇指:“厲害。”

說起來,卿文淳還要感謝溫衡,若不是溫衡及時的點撥了卿韻竹,卿家現在也不知道會成什麽樣。或許卿文皓已經厚顏無恥的住進去了;或許如許和如念會心不甘情不願的接手了卿家;或許分家的那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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